凡人

搜魂？梨禾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聽這東西就知道是什麽玩意兒，要是被他知道，她現在已經明晰他們要殺自己，並且還計劃著要逃跑——不，不行。

梨禾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把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刺骨的冰涼。

時燼一頓。但還是伸出手，摸向她的頭蓋骨。他的衣袖刮過她的臉頰，刺痛危險。

梨禾拼命想著辦法，不能坐以待斃，對了！對了！

“少殿，我，我是個凡人，如果搜魂一定會受傷的。”要是不小心傷到了玉宵神女的魂，那就糟糕了。

手在離她頭頂，還有半寸距離停住。

梨禾看到有效，更快速道“說不定會毀壞我的神魄。我會變成傻子的。”

梨禾仰起頭，看著時燼，害怕無助。殿內靜悄悄的，快要窒息的錯覺。

終於，時燼的眼眸暗色稍淡，感覺自己身上的禁制松動，梨禾知道暫時得救了。但心卻越來越沈。

之前她能夠按部就班自己的計劃最主要憑借的就是他們還不知道她已經知道有關於玉宵，現在幾乎是把全閉的牌開了一半。

梨禾此刻心頭慌的一塌糊塗，不知道該做什麽，悄悄的用靈力震動自己的經脈，暈了過去。

時燼冷冷的看著腳下昏倒的女子，空氣中殺意浮動不息。

梨禾在昏迷中也很不安穩。她看到了一片血色，看到了自己被拽入地獄，抽出了魂魄。痛苦掙紮，然後碎成一片片塵埃。

外面的一切，也並沒有因為她的昏倒而結束。整個夜晚，淩霄殿都浸泡在一種恐怖的氛圍中。不多的侍者，以及近期出現過這裏的人都消失無蹤，如同一座鬼域。

等到梨禾醒來，發現自己身在不寒山。

白色茫茫，梨禾冷的不行。卻沒見到人。他是準備把她扔在這雪地上凍死？

梨禾擺爛幹脆躺倒，冷啊，冷，但也冷靜。

不知過了多久，梨禾迷迷糊糊睡著還是暈倒了。

再次醒來，她已經在屋檐下。

梨禾看周圍，還是空無一人。縮在角落，給自己一點溫暖。

回了回體力，梨禾拖著渾身冰涼的身體一步步往外走，她看見雪山之巔的一個影子，不知道為什麽。一種孤獨與傷感擊打心頭。

想都不用想，第二天梨禾又生病了，渾身燒的滾燙。

梨禾臉紅紅頭昏呼呼，沒有清醒，呆呆的看上去很可愛。

青灼看著迷迷糊糊的梨禾。

“下手太過了。”

時燼目光盯著屋子裏面，從燭光透過來的光芒“沒死。”

青灼當然知道沒死，但病成那個樣子。

“她是凡人。”

青灼知道時燼不待見梨禾，但“這件事與她無關。”

青灼凝眸。雖然背後的人做得很巧妙。理所當然能透露出去的只有淩霄殿的人，還是親近他們的。但他們卻不知道，他們從未在這件事情告訴過她。有這個緣由，自然不會先入為主冤枉梨禾，很快查清與她無關。

青灼“不管如何，終究是我們對不起她。”

本可以在人間安然的度過雖然短暫卻平穩的一生，但他們把她帶到了這裏，將她當做了容器。

而她的生命也即將走到終點。這段時間梨禾的乖巧讓青灼一向內冷的心也有點不安，若沒有這些事情，將她養在這裏，和瑯宿作伴也不錯。

時燼“你在愧疚。”

青灼“是。”

雖然愧疚，但絕對不會後悔，更不會停止。

時燼低笑。說不出的意味。

青灼離開。

時燼走進。梨禾吃了藥暫時安靜，但更顯得孱弱，好像呼吸都只有半截。

愧疚？不過是一個凡人而已，和一草一木沒有任何的區別，為何需要愧疚。時燼不懂。

梨禾猛然一抖，閉眼喃喃“好冷。”

時燼“弱包。”

被子蓋上。

渾渾噩噩。梨禾醒來的時候感覺要喘不過氣了，才發現自己身上壓了三四條被子。掀開來整個人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終於清爽了不少。

好像記得有人來過，但又記得不是很清楚，像是做夢。

她就這樣燒了幾天，一會兒醒了，一會兒又倒下，不知身在何處，直到三日後燒才徹底退了下來。

然後，梨禾又被半帶著到了神尊殿。

瑯宿已經在門外，看到她立刻跑了上來。他們兩個被關在了殿外。

“梨禾，你沒事吧。”

梨禾搖頭“還好。”但她的臉色著實算不上還好。沒有燒傻就算幸運。

“他們嚇到你了吧？”

梨禾唇色發白，但眼睛已然清澈“你還好嗎？”註意到瑯宿臉色很差，青湮殿估計也一樣。

瑯宿擺擺手“我沒事，更恐怖的我也見過。”玉宵師姐隕落的那一天，她差點以為整個九界都要覆滅了。

瑯宿怕梨禾搞不清楚狀況最近去惹那兩個發瘋的家夥解釋道“玉宵師姐隕滅可能存在陰謀，所以神尊他們把她可能覆活的消息滿得很好，連我也不知道，這回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你這幾天聽話點安靜點，他們弄清楚了自然會好。”

梨禾知道自己並不是怕那些哀嚎，而是這一次讓她親身體會到了玉宵神女這一詞背後毀天滅地的殺意，以及她要反抗的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玉宵神女，真的可以覆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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